How about this way?
要說火神睡相差倒不如說是他習慣自己一個人睡了,於是無所謂睡相什麼的,但若睡在他身邊,再開心也抵不過醒來是因為被他壓醒的吧……黑子半睜著眼,已經相當習以為常地把橫在自己腹部上那隻手挪開,沒有格外輕手輕腳,但略帶厭懶隨手推開的力道也不至於吵醒人。
其實被壓著那也不算什麼,頂多就是睡到一半突然因為難以呼吸醒來,推開後繼續睡,不一定幾次這樣的循環,這都好說。
可是自從有次發現明明兩個人一綺蓋著又大又厚的被子,睜開眼習慣要推開時發現火神的手是壓在棉被外,而他被棉被對折壓在最下面與床鋪緊緊相貼後的隔天,發現火神早上起了大早就抱著一盒面紙抽著鼻子說是不是過敏了啊就覺得這樣繼續下去不行了。
火神是個再健康不過的傢伙,雖然四肢發達頭腦則跟簡單勉強搆上邊,夏天裡偶爾感冒個一兩次不為過。但是冬天動輒氣溫驟降,一個不慎小感冒就如星星燎原之火般猛烈加重,加上火神又自己一個人住,搞不好哪天生病了就只能窩在家裡。絕對不行。
黑子光想著火神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就覺得有些難受。當然他是一邊想,一邊像孫悟空一樣努力掙脫身上的棉被五指山。好不容易鑽出來後又將火神蓋得嚴嚴實實,才鑽進他旁邊的空位闔眼。
黑子會去火神家借住,也只是最近的事。學校進入寒假後,運動社團紛紛辦起集訓,身為籃球部員的他們一點也不輕鬆。集訓的地點不算遠,但回來時總是夜深,有次累極了體力透支被火神背回家借住一晚後,就開了若是超過某個時間,黑子就會借住在火神家裡的慣例。
原本黑子是想睡沙發的,但火神苦惱地說他總共就夏冬兩床棉被,一薄一厚,這樣黑子睡沙發肯定著涼。反正他床又大,兩個男孩子將就擠一晚也不為過吧。
而且火神沒買電暖器,兩個人縮在一個被窩比一個人暖得多。
但自從那次被棉被壓醒後黑子就開始琢磨著,怎麼改掉火神睡相糟的壞習慣,若不行,再退個一百步也得改掉火神連被子都踢到一邊,睡衣翻到橫膈膜露出肚皮。
針對火神大我這個人的綜合面想了很久,黑子才拿定主意。
攥掇其他人湊在一起等末班車時,圍成一圈取暖兼打發時間,不經意丟出一句這麼晚了來玩青行灯怎麼樣?
愛熱鬧的前輩貓著嘴說冬天的青行灯倒是沒玩過,可是沒有蠟燭……那就用手機啊,大家拿出手機把待機時間拉到最長不就得了。實際上成了精神領隊的前輩笑著說,率先調起時間。其他人紛紛照做。
黑子微微斜站,角度很好地擋住火神緊緊抓著背包袋子的動作。但他只要裝作不經意一瞥就能看見。關於臉色發青又簌簌發抖的火神。
輪到他的時候,他說了一個被火車輾斷下半身、適逢大雪於是拖著上半身在雪地裡爬行甚久才因失血過多緩慢死去的女孩,如何成為怨靈,而在每個惦記起她的人面前現身的故事。越是想,就越容易出現。
火神這年才回到日本,絞盡腦汁結果一開口就是好萊塢式的鬼故事被大家嘲笑著作為結束,然後甚麼也沒發生(當然也沒像監督陰惻惻地嚇著火神說這會不會是幽靈列車)的下車,回火神家住。
當晚火神僵在床上的動作太過明顯,黑子閉上眼躺了半小時沒感覺到火神平常快睡著時總會亂蹭幾下的小動作,便翻過去對著火神問,火神君怎麼還不睡。火神粗著聲說只是現在還不太想睡。腳往黑子那邊縮了下,黑子不動聲色地讓他蹭沒有動靜。
還是火神君腳沒蓋到被子,比較冷導致血液循環不好才睡不著?
火神嗯了一聲,有點悶悶地說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黑子把棉被往火神那邊挪了下,讓火神有多餘的位置可蓋住腳。火神曲起膝蓋,把餘下沒蓋住的部分全遮了。
然後不著痕跡的蹭近火神,頭歪過去靠著火神的肩膀就閉上眼不再理會。
隔天醒來有些憊懶,因為又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外力喚醒的。但一點也不會不開心。火神是面向他側睡的,一隻腳硬是橫進他腿間,將他抱得死緊不肯放手,還無意識地蹭著他頭頂。
乖孩子。
黑子瞇起眼微微笑了,只遲疑了那麼一下子,就以牙還牙地將手伸長擱在火神腰間,輕輕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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