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程
那是很柔軟的歌聲。
不是女性特有的細軟,而是低沉地、沙啞地,讓人會聯想到暗紅色天鵝絨一樣華麗深沉的柔軟。
綱坐在電車上,車廂裡除了框啷框啷的車體運作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這當然是正常的,因為整列電車上只有他一個人,他不說話就什麼聲音也沒有。
拉他出走的人在他踏上這列車後就不知去向。
掌心裡捏的車票沒有寫目的地也沒有寫上下車時刻,想要下車的時候門已經關死了。綱的視線穿透玻璃,月台上面一個人也沒有,玻璃上的倒影像在看著他自己。
「現在要去哪裡?」或者他該問的是他可以去哪裡。
『本班次列車即將出發,』音響裡傳出罪魁禍首的聲音,語氣戲謔卻佯裝正經,『請好好享受本次的旅程。』
扣。
列車長站在車門前,微笑看他。
唰啦。
列車長站在他面前,低頭看他。
啾。「這是驗票。」濕軟的溫暖觸感,列車長對他眨眨眼,綱連翻白眼的時間都來不及反應。
列車長蹲在他面前,拉著他的手。一直都在看他。「我會陪你過完這趟旅程唷,不用怕。」
「其實我比較怕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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