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火
「哥哥。」
「啊?怎麼了?」
「不……沒事。」
「喔。」
「哥哥。」
「你再一直叫我又沒事我就要生氣了喔雪男。」
「嗯。」
「嗯什麼嗯你到底有沒有把人家的話聽進去啊?吭?!」
「哥哥你音量小一點,這節車廂不只我們兩個乘客。」
「可惡你這傢伙!這是惡人先告狀吧!」
「噓。」
「嘖!」
「哥、」
哥。
截在完整詞句前的是一朵小小的青色焰花,周身還盈散著煙霧般的光點,看起來就像是幾隻小小的螢火蟲繞著那朵青花打轉。
「你叫夠了沒啊雪男,我人就在你面前你還一直叫個不停到底想怎樣啊你!」
隨著青花向上,隱沒在黑暗深處的輪廓也逐漸清晰,雖然襯著青光像是典型的恐怖片出場橋段,但是、可沒有一個恐怖片負責嚇人的角色會笑得那麼欠揍。他推推眼鏡,在不被誰看見的情況下呼了一口氣,一種繃緊神經後小小鬆懈的動作,「車上還有其他驅魔師候補生,快點把它收起來免得招來麻煩。」
「喂喂我以為是你怕黑,才想說讓你比較不怕的耶,你居然反過來教訓我--」「沒有這回事。我曾接受過夜中視物的訓練,而且身為中一級驅魔師我早已習慣在暗中進行任務。」
「是--嗎?」拉長聲音的問句裡是露骨滿盈的質疑,「那這個又要怎麼解釋呢?你可是一進了山洞就一直握住它的噢。」
青花向下,順勢拉出一道一閃即逝的光軌。
色的尾巴在青花前不住的搖晃,而在最尾端映出的是一只緊緊握住那條尾巴的拳頭--「這只是防止哥哥趁火車進入山洞時偷跑去哪裡搗亂的正當措施。」
「怕黑的話就坦白說出口,我又不會笑你。」
「我、不、怕、黑。」
只聽見對方哼哼幾聲,而後手握成拳,便在他眼前輕易捻碎那朵青花。
「哥哥。」
「又怎麼啦?我可是一直乖乖待在座位上哪都沒去的哦。」
正在思考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又被搶先了。
「我怕尾巴被你握斷,所以才換個地方讓你握嘛,反正你只要握住我的一部分好確定我沒亂跑不就行了嗎,這樣的話握哪裡都一樣,不一定非得要握尾巴啊。」
他咬了咬下唇,聽這洋洋得意的語氣不必看也想像得見那肯定笑得一臉得意還露出小虎牙的樣子,帶著一點小小的、不傷人傷己的惡意。
腦子轉來轉去也想不到怎麼像平常一樣如何把對方的嘴堵到說不出話的方法。或許黑暗本就是惡魔的主場,他客隊生而為人本就有先天性劣勢存在。
可越是這樣就越不能鬆手。
他彎下腰,雙手握著那團火焰,動作宛如禱姿,而手正擱在靠近左心窩的位置。即使燙著了他也不會放的。
「反正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亂跑的。」
「是是是--那你就儘管握到你開心為止吧,你這個愛撒嬌的小-雪-男-」
明明是被嘲笑挖苦的話,他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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