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於喉嚨深處的告白
題目取自:永無止盡單方向情感12題 - 獸之道
我在你所度過的第一個子夜對你伸出手。
你所有回應我的是聲嘶力竭的哭喊,還有和著血與淚與其他我能分辨清楚卻總歸為穢物二字的東西。
沒有人質疑你的到來。
在子夜。
浴著淋漓鮮血伸展赤裸軀體。
我甚至不太願意碰觸你,即使我早已習慣血肉模糊的人體。
消毒注射縫合,再是等著你慢慢剝落不願意留著的,與你最初在世上的第一道連結。還久得很,圓鼓鼓的 肚皮上那個小小的結。會留著嗎,不會留著吧,雖然我這樣問你,但我仍讓你自己慢慢去等它離開你。人是這樣的,越捨不得又不得不放手的,能拖著多久是多久。
你也不太願意看我。
只皺著臉,想要號哭卻又沒了力氣。我的助手是富含經驗的,立刻將你送進玻璃箱中,讓你像個標本身上插滿密密麻麻的針,輸著好幾種顏色的液體。
只有在這時候,所有不喜歡哭聲的人都會願意為了哭泣的你展顏歡笑。
坦白的孩子,沒有人不希望你成為一個能夠清楚表達你的哀傷不悅與歡喜快樂的孩子。
我得承認我的專科並不在此,為人宣生判死才是本職,但我希望我奉獻給你的是我第一也是最後一次。
會是你好的開始,即使你出生後或許便要遭遇苦難。
當她說你長得真可愛時,我沒有昧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附和她。一個男孩子無所謂可愛,女人才值得。
如果是女孩子就更好啦。我說。我聽見她的笑聲,輕輕的,沒什麼力氣,若不是末尾上揚便更像喟嘆。
夏馬爾,你有一天會懂的,當有一天你喜愛他勝於性別,你就會懂。
萬分期待,我的女士。
而我在你離開的最後一個子夜突然想起她說的話。
仍然是鮮血淋漓面目模糊的樣子。但無論如何我都能在那其中找出你過往面貌。是真可愛了,若能笑起來更好。
你笑一個吧,別看我哭。一個老男人哭的表情可沒有你笑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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