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の誰かじゃ騙せない
並 未 欺 騙 你 以 外 的 人
那大約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在謊言與實話之間,終於可以慢慢將局面導向後者而不心存僥倖或者得過且過後。
「臭小子,就跟你說早該戒菸了,親個嘴滿是苦味。」夏馬爾舔舔唇瓣,皺著眉呸呸呸了幾聲。獄寺的嘴唇還濕潤著,睜著同樣濕潤的眼眶不服氣地踩了夏馬爾一腳。
「我都沒嫌你老是不刮鬍子就湊上來亂親一通,你自己也沒戒菸憑甚麼說我!」「我現在抽的可是淡菸,你吃也只吃到薄荷味或檸檬味,少在那邊。還說你小鬼就不信,男人就是該有點鬍渣才有味道。」
獄寺撇撇嘴,露出一臉嫌惡,「你才少在那邊,涼菸明明就女人抽的。不刮鬍子最好是有男人味啦!你這個邋遢死中年老頭!」
「我死了你早早給我守寡這可不好。」夏馬爾彎腰,手沿著獄寺只穿了件四角褲的大腿外側,沿著越趨明顯的肌肉線條往上摸去,摸到髖處便被獄寺狠狠拍掉。
「你昨天玩那麼晚,別給我亂來。」
夏馬爾縮回手,一臉不置可否。
他看著獄寺跳下床,胡亂套上一件牛仔褲,拉上拉鍊後鈕扣變懶得扣,讓褲頭掛在腰間要掉不掉地。從口袋裡掏出根菸叼在嘴邊。一樣流氣的動作,氣質已不像他在黑街看慣的那些看不見未來也不想拚搏一把只知未來死路一條的少年。
他的少年,一眨眼變這麼大了。
「喂,你早餐要吃什麼啊?培根加蛋?」
夏馬爾不留情面地嗤笑,「就你那點手藝?算了吧,把衣服穿一穿我們去樓下咖啡館吃。」
獄寺瞪了他一眼,不服氣被夏馬爾看清但也無法辯駁,他畢竟進廚房的時間最多就是裝濾紙舀咖啡粉,用最簡便的方式煮出自己喜歡的咖啡味。夏馬爾其實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但至少煎個太陽蛋還不會焦掉。
他們上街路過一家酒吧,夏馬爾不著痕跡地把靠近建築物那側的拉到另一邊。
「你幹麼啊?」
「沒事,就走內側比較多與美女邂逅的機會。」
「老色鬼。」獄寺賞他一個白眼。
回頭吃飽喝足再經過那家酒吧,獄寺冷不防冒出一句,「夏馬爾其實你是擔心我吧。」
「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你。」
「這味道你以為我沒聞過嗎。」
「什麼味道,你說我吃飽打嗝嘛?」
夏馬爾打死不認的裝傻樣讓獄寺忍不住想踢他一腳,卻被夏馬爾先知先覺地往旁邊閃開。
「嘴巴比老蚌殼還硬。」
「好說。」夏馬爾涼涼回應,存心撩撥獄寺的目的不言而喻。獄寺抿著嘴不再理他。
獄寺鬧著脾氣,夏馬爾倒是不以為然。沿路調戲一個抱著五月大嬰兒的美婦、兩個穿著短褲慢跑的少女,和一個在露天咖啡廳喝著咖啡的女人。但始終與獄寺保持著一伸手就觸碰得到的距離。
直到回家後,夏馬爾才耷拉著眼拉住欲推門進入書房的獄寺。
「你想像個娘們鬧脾氣到甚麼時候?」
「你又真想像個老頭子裝瘋賣傻到甚麼時候?」
這句話倒頂得夏馬爾把預備說的話全梗在喉。
「我已經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小鬼了。我猜我知道你所想的,但你不說我就永遠都不知道,我們所想的是否相同。」
夏馬爾發覺自己無法動彈,彷彿就此溺死在那汪乾淨的綠裡。
top/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