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愛刺激的男人、下
他的人脈一天比一天廣,留在房間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有時候我回去,房間裡會有我不認識的人與他抽菸喝酒聊天。他毫不避諱地在那些人面前與我做出親密的動作,他們對我的態度也絲毫不變,我們就是見過幾次面但毫無交情的陌生人。我想或許是他們的世界看多了光怪陸離的場面,老早看膩了,我們只是小case根本不值他們另眼相看。
也好,我還怕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不可否認他生活型態的轉變的確讓我感到寂寞。
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像我在學校的時候他可能在家,我在回家的路上他卻要出門工作,我要睡覺躺上床了他搞不好在還在跟人討論如何開著車從火場裡衝出來。
以前在故鄉時我們總是膩在一起,鮮少分離,現在這種待在家裡覺得空虛想念他的時間,倒有點像是進入空窗期的父母。
這樣下去不行。我對自己說。我不是他圈養的寵物,他也不是我的飼主,我們是彼此的,可仍是兩個獨立個體,會有相異的生活也是自然。
幸好平常和系上該交陪的時候我沒缺席過,套起交情也不會尷尬。
我從一個快要畢業的學長那裡接了兩個家教,一四跟二五,這樣最多就只有三天我得自己在家。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問我家裡給的錢是不是不夠,我說沒有,只是都大學了也該自己賺點零用錢,不能只靠家裡。他問我家教的地點在哪,不只地點,我連學生的名字、性別、年級,還有他們父母的名字跟職業都說了。
他一如既往地對我上下其手,一邊嗯嗯嗯的敷衍我,我也不在意,反正我只是想跟他說我遇見了什麼人做過什麼事。
有天晚上我從學生家下課,要走去捷運站,遠遠看見路燈下一個男人,單手抱著一頂全罩式安全帽坐在重機上,雖然他戴著全罩式安全帽,我也感覺得到他是在與我四目相對。
騎重機的應該不是什麼缺錢的人,也不像沒品或意圖搶劫的飆仔,他或許是在看我後面的人……畢竟這裡只有一條路能通往捷運站,我也只能抱著這樣自我安慰的想法從他身邊走過,就在我要走近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掀開面罩。
『喂,只不過戴了頂安全帽,有這麼難認嗎?』他有點不太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等我太久等得不耐煩。
我忍不住大笑出聲,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重機,演這一齣彷彿時下流行的高富帥偶像劇,『你穿得一身黑,又什麼都沒說就坐在那裏盯著人看,我要是女的早就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從你身邊跑走了。』
他哼了一聲,把手上那頂安全帽扔給我,『戴著。帶你去兜風。』
我沒坐過重機,但沒看過豬走路至少吃過豬肉。
每回走在路上看到有女人坐在重機後座,屁股翹得老高又得向前傾緊緊抱住駕駛的樣子,就覺得重機根本是用來滿足男人虛榮心的產物。同時不免會替後座的女人祈禱她下車時姿勢能好看點。那種坐姿我才不信坐在上頭有多舒服。
卻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被以前的自己憐憫的對象。
我們會機車雙載,但我不曾抱過他的腰,總是握著後面的把手,不像女孩子可以愛嬌地將手插進男朋友的外套口袋,還能順勢摟緊對方的腰。
他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而我在意。這便是我們的區別。
我戴上安全帽,扶著他的肩膀跨上重機,高度果然讓我必須傾身抱住他,說是緊貼著他也不為過。我很少從背後抱他,向來是窩在他懷裡的時間居多,或者就是做愛時面對面抱著他。如果沒有安全帽就好了,聽說從背後聽一個人的心跳聲會更清晰。
面罩外的景象以極快的速度流轉而過,即使隔音再好,我還是環著他的腰抱得很緊,深怕一鬆手就會被甩出去。最後乾脆閉上眼,管他要騎多快,我只管抱緊他就好,其他什麼都不管。
進山前他故意先停下車,叫我睜開眼。
『等等別閉眼睛。注意看下面。』我點頭。
他一催油門,重機就像火箭一樣噴射而出。在彎曲的山路間他不曾減速,好幾次過彎時他將車壓得很低,我好怕對向忽有來車或者我一個亂動,我們就會連人帶車摔在路面上。
沒多久我看見山壁邊的民家外燈一戶接一戶地亮著,加上車速又快,看起來就像一條條的星河蜿蜒在那裡;路的另一邊則是山腳下那塊盆地,即使夜深也是亮著萬家燈火的不夜城。
他的聲音在風聲裡斷斷續續地傳來,『怎……漂亮……之前我來……想帶……來看了。』
『真的很漂亮!』我掀開面罩大喊。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還是像我一樣聽不清楚。管他的,這一點都不重要。他叫我睜開眼睛看外頭讓我變得很緊張,就算風景再美也無法將恐懼拋諸腦後。
路邊開始出現木製觀景台,而山路也越來越窄,他仍然沒有減速的動作,而後他突然大轉彎騎向其中一個觀景台,就在剩一百公尺的時候他按住煞車,尖銳的煞車聲頓時劃破安靜深沉的山林。
即使車已在欄杆邊完全停下,我也沒有鬆手。腦裡儘管清楚意識到他這種舉動簡直是在玩命,還是一次玩著兩個人的命,但沒辦法開口斥責,只差幾步就要跌下山淵的恐懼讓我只能抱著他,渾身顫抖地急促換氣。如果不是還坐在車上,搞不好一踩到地我就會腿軟跪下。
直到他摘下安全帽,也轉過來幫我把安全帽摘下,被冷風往臉上打幾巴掌我才漸漸冷靜下來。然後眼眨都不眨就揚起還在發抖的手搧了他一巴掌。
『你想死別拖我下去!』
他的臉頓時紅腫起來,足見我搧那巴掌的力道有多大。他卻沒有因為這樣而生氣,反而出乎我意料放聲大笑。笑到我手終於不再抖了,他還在笑。
等到他笑累了,抱著肚子抹掉眼淚,我已經下車站在他面前瞪他。我是真的感到很憤怒,不是因為他這樣很可能會讓我們兩個一起跌下山,而是這樣一來,『我跟你一起死的話,還有誰能幫你認屍收屍!』
對,我們早在他決定去當臨演、以特技演員為目標後,就說好了,如果有一天有人用他的手機打給我,那端傳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時,我就會去認屍,替他辦齊所有後事。所以我不能也不會跟他一起死。
『對。所以我沒想要拖你去死。』他將我拉進懷裡,一手沿著我的腰往下摸去,摸到褲檔處後停下,『但這樣很刺激不是嗎?你自己摸摸看,都興奮得硬了。』
我被他壓在機車邊,褲子才褪到膝蓋,他就掰開我的臀瓣找到那個緊閉的洞,吐了幾口口水,隨便用食指插幾下做潤滑後就擠進來。不曉得是我還陷在那個刺激的情緒裡無法放鬆,還是他也潤滑不夠的關係,他只插進一半就因為我夾得太緊而射精了。
他有點生氣地要我抬腿,把我的褲子粗魯地扯下來後,要我光著屁股坐到機車上,皮墊還留著一點餘溫,但裸著下半身被山風這樣吹還是很冷。他伸手握住我的陰莖,大拇指不停揉著龜頭頂端的隙縫。同時要我自己將T-shirt拉到露出乳頭的高度,湊上來舔弄因為寒冷而挺立的乳頭,他一下子用舌頭翻弄乳頭,一下又將乳頭整顆含進嘴裡吸吮彷彿嬰孩,還用像要將它咬掉的力道咬住後又放開,與另一顆沒受他折磨的乳頭相比,整整紅腫了一倍。雖然很痛,我還是在他手間不動擺動著腰,這樣的刺激還不夠,要他別只顧著上下兩個頭,也要摸摸我跟乳頭一樣腫得發疼的陰莖。
他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順著我的意握緊陰莖用力上下摩擦十幾下後,我就夾著腿射在他的手裡。
『舔乾淨。』他鬆開手,也不管我下面還在軟軟地噴著幾滴殘留的精液沾到他身上,就將手湊到我嘴邊。我的味道很濃,因為在今天之前已經一個禮拜沒跟他做愛,加上這兩個禮拜一直在準備期中考,累得根本沒時間自慰。
把他的手舔乾淨後,我還故意把他的食指整根含進嘴裡,吸得發出啾啾的水聲後,膝蓋頂住他的陰莖揉了幾下,他的陰莖很快就硬了起來。他伸手就將我的腿拉到肩膀上,我只來得及伸手摟緊他的脖子,連驚呼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低下頭吻住,在此同時他也不顧我是否已經放鬆,就靠蠻力硬是將他整根東西插進來。
他沒有像平常退出一半後再插進來,而是直接整根抽出後又用力地插入,每次都插得很深。雖然很痛,但快感卻比往常來得更為強烈。我們在機車上換了很多姿勢,到最後他乾脆把我放倒在觀景台的木製地板上,因為機車上滿是我們的精液,一個不小心我就會從機車滑下來。
醒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日出,我還趴在他身上,他的東西也還被我含在裡面,也不曉得是不是太累了才會讓我們連睡著後都沒力氣換姿勢。
但他終究得見了另一個世界。傾斜遠離的速度亦超乎我預料地快。
我們的套房變成了我的套房,房租我從未經手,他每兩個月固定從銀行帳戶裡扣款給房東。房間裡頭一切物品全汰換成我的味道,而他愈見稀薄。
他也不再帶人來房間,房間完全劃分成我的地盤。
這種生活過了好一陣子,我沒細數時間,只當他是出趟遠門,但又一度絕望地以為他就這樣走了。儘管衣物沒有少,存摺證件護照躺在抽屜沉睡。好像他只是安靜地蒸發,而他原先擁有的一切還留在原地。
回來時他的頭髮變得很短,或者說理平了,短到我以為他是剛從監獄出來,正好能解釋他的音訊全無。他摸摸後腦杓說看起來很像出去混的吧,是有點像,也像他國中還有髮禁的樣子,只是臉比那時曬黑很多。
晚上他洗完澡出來,後腦的傷痕像條白色蜈蚣緊貼在上頭。我沒有問它是怎麼來的,想說的話他早就說了。
睡覺時我從他背後抱住他,親吻那道傷痕。深深慶幸他還記得我在這裡,且他還回得來。
我覺得在他面前我就是個傻子,還是個又瞎又聾的傻子。
也許你會說這是我和他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咎由自取的結果,但你要知道那並不是一開始我所樂見的。我只是沒辦法不這麼做。
說穿了他就是個喜新又念舊的人,在外頭花花世界玩膩就想回家。
我拙於追逐他的腳步,可知他甚深,知道留在原地等他想到時回頭找我,才是唯一能長久待在他身邊最好的方法。
而他從未想要掩飾從外頭帶回的痕跡。這種不掩其瑕的坦蕩,總讓我感到心酸的同時又好笑。他彷彿認定我是最後的歸處,根深入土,一旦他回來,不管外頭惹了多少糊塗帳我都會無條件一筆勾銷當沒發生過。
我曾想過,若一開始就明確制止他,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把我留在原地,不喜歡他以為他總會回到我身邊、所以在外頭那些荒唐事都只是過客可以不值一提,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種模樣。
或許用另一句話來形容我們會更貼切點:慈母多敗兒。
我只是太寵他了,寵到讓他以為我在他面前是永遠沒有下限的,我只會說好、你回來就好,讓他忘了我也忘了,我其實學過不要這兩個字如何發音。
上大學後我並不常回家,最頻繁也是兩個月才回去一次。
以前他從不與我回去老家,結果一見我在收拾行李,難得開口說他不想看家。我還以為他的意思是要我別回去,畢竟他才回來沒多久,總是這樣的,等他在我這兒累積足夠的安全感後便又四處消耗。我不願意讓他一句話打亂我安排好的行程,再不回去,若是讓父母想得不耐煩了,直接上來找人卻發現我與他同居,而不是我跟他們說的住在學校宿舍裡就不妙了。
『那你跟我回去?他們也很久沒看到你了,讓他們看看也好。』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好字。
既然他答應了,我便順手將他幾套衣物也收進行李袋裡。
我曉得父母是他永遠的心結。
在老家他可以裝作沒這回事,談笑自如,而離開那裏之後,他在我面前便無須偽裝他一點也不喜歡他們的事實。我也不是要為難他,但為了他刻意與父母之間保持的平衡,偶爾讓他回去一趟做做表面功夫那也是必要的。
我聽見母親在下面呼喚我跟他,說晚飯煮好了,要我們快下去一起吃晚餐。但我們倆連打開門回應的時間都沒有。
我的手被他用衣服捆得死緊,根本抓不住他也抓不住其他東西,就連姿勢都因為重心不穩而任他擺布。他讓我側躺在床上,而他躺在我身後。我看不見他,幾次想轉頭看他到底要幹麼,都被他從背後重重咬了幾口作為懲罰。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我的後背游移,暖熱的手掌和著我們剛剛才做完一次流下的汗水,沿著背脊摸到脊椎沒入的那條溝裡。
才被操弄許久的洞口還微微開合,殘留在裏頭的精液慢慢從裏頭被一點一點地擠出。他故意用三支手指仿效做愛的節奏,但只插進不到兩個指節就又抽出來。被撐開又不能完全滿足的空虛讓我一直往後蹭去,想要他的手指插得更深。可一見我有所行動他就停下動作,光是自己動根本無法讓他的手指頂到可以讓我興奮的位置,『爸爸媽媽就在下面等你開飯。你還這麼忝不知恥地要我用手指插你嗎?真是個淫蕩的壞孩子。』
他的唇附在我耳邊,將耳垂含進嘴裡,隨著他說話齒列就不停上下摩擦著耳垂,溫熱的吐息吹進我耳裡。但我還是聽得見在他的吐息之外,母親踩上階梯,一階一階往上離我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他抽出手指,讓我一隻腳掛在他的手臂上,大張開腿。母親抬手拍了第一次門,他就依此為信號,將又熱又硬的陰莖像打樁一樣挺進我裏面,我只能緊緊咬著手腕上的衣服不敢叫出讓母親察覺有異的聲音。
『媽媽就在外頭,你還夾我夾這麼緊,難道不想讓我出來嗎?我門沒有鎖噢,她只要打開門就能看見我們現在幹的好事。』我聽見母親在外頭自言自語,難道是我們睡著了沒聽見嗎,似乎還聽見母親手按上門把準備轉開的聲響。
他開始擺動著腰,淺淺地抽出後又大力插進來,我還是緊緊咬著衣服,拼命搖頭要他不要再做下去,但卻無法掩住鼻間哼出的呻吟聲。就在母親轉動門把的那一瞬,他頂進最深處,我被快感與恐懼夾擊而高潮,射出的精液噴濺在母親前一天才曬好的被單上。
『抱歉,』他的聲音比平常更低且沙啞,因為我還在高潮中的後穴將他的陰莖絞得死緊,那是有別於抽插的另一種快感,『我們剛睡醒,等等換個衣服就下去。』
哦,那你們要快點喔,否則菜都要涼了。
他輕易將母親敷衍過後,確定母親腳步聲已在樓梯那端後,立刻將我的腿拉到最開,用要把我插壞的力道,將我弄得差點沒暈過去。最後那一下用力得像是要連他的睪丸都想擠進我裏頭似地整根沒入,我都能感受到他粗糙捲曲的陰毛在我臀半上磨擦。射精後還有點意猶未盡地壓著我的臀蹭了幾下,才抽出他頹軟的陰莖。
他用剛剛抓住我腳的那隻手,抹掉我臉上不知是高潮還是被嚇出的淚水,解開我手上的束縛後,一反方才的狂態,捧著我的臉溫柔地吻著我。
『不要怕。不管如何,你只會是我的。我怎麼會讓別人看見你這麼可愛的樣子呢。』即使做愛時的誓言不能當真,但我還是聽著他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句話,讓自己從摻著恐懼的高潮裡漸漸平靜。
他在父母面前依舊是那個樣子,看著離我很遠,背對父母看向我的眼神卻很熱烈。飯後我們坐在客廳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在北部的生活、我的學業與他的工作,感覺一派和樂;然而坐在我面前的父母完全不曉得我的體內還留有他的精液,不曉得我們做著與他們在夜裡最隱密而無第三者能見的情事。
我在餐桌底下握住他的手,他沒有動作,掌心一片濕濡。他在檯面上笑了一聲,短暫急促,然後反握。
我知道我們心裡所想是同一件事。
父母無疑是世界上最無私愛我的人,但他們卻不見得會愛我愛的人。即使我愛他勝過自己。
我們搭的火車北上。即使是自強號,乘坐時間依然漫長。
我幾次因為上下車的人群移動聲醒來,他無一例外面無表情地盯著外頭看。在那片除去人工光源的黑夜裡,他只看得見他想看的,而裏頭或許沒有我。
我抓住他不知何時脫下來為我蓋上的外套,沒叫他回頭,閉上眼,等待火車到站。
他待在家裡陪著我的幾個星期間,我們像再尋常不過的同居伴侶,一起上街買生活必需品,上餐館吃飯或者買齊食材回家做些創意料理,我出去上課時他就在家等著我回來開門說一聲你回來了。
我們也會去外頭約會,像是吃飽飯後牽著手在微暗的公園裡散步;為了享受午夜場的感覺,隨便挑了一部不必排隊的電影,直接買票後摸黑進場,坐在最後排左右鄰居都只顧著親熱,管你們是男是女,我們在電影院裡玩得來勁就一前一後進去廁所,連電影結局都不關心就拖著高潮後懶懨的身體回家。
他哪都沒去,好像外頭的世界不再令他著迷。
但這樣的他仍令我癡迷不已。
因為擔心他待在家會無聊,我買了些玩具回來。痛與快樂兼有之。
我先矇上他的眼睛,再要他手舉高過頭,用麻繩將他綁在床柱上。這是他以往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如今還在他身上,他相當期待我接下去會怎麼做,坐在床沿雙腿大開,棉質睡褲的褲檔處高高頂出一個小帳篷,從容自在。
我跨坐在他腿間,覷準位置讓我也顯得緊繃的褲檔抵著他,攬住他的頸子,從他的喉結一路舔咬至下巴,他顯然喜歡這種略有痛楚的小前戲,腰開始不住往上頂。我隔著衣伏捏住他一邊乳頭,『亂動的孩子得接受懲罰。』
他蹭著我的臉頰,吐息噴吹在耳際頸脖間,又頂了我一下。若不是為了玩具,我真想解開他的束縛,把他壓在床上讓他被我插得直直呻吟,要他知道我想要他的時候他也得由我擺布。
我圈抱住他的腰,頭埋進他胸前,在他胸前舔了幾下,口水很快就沾溼輕薄的汗衫。底下肉色若隱若現,那對淡咖啡色的乳頭也挺立起來,我咬著剛剛捏住的那邊,另一邊也用兩隻手指將它夾在中間揉捻。這邊會有什麼快感嗎,我含著他的乳頭含糊問他,他的答案是抬腿往我肚子踢去,是不會痛但帶著威嚇。我湊過去再親了親那顆被我舔得微腫的乳頭,趁他沒有再往我踢來前退開。
做好準備工作後,我拿了把剪刀從他領口處剪開,汗衫立刻變成一件背心,露出他毫無贅肉而緊實的肉體,『一下下就好,不要亂動哦。』我扳過他的頭,要他張嘴接受我舌頭探入,吸吮他舌頭的同時,我摸到他微腫的乳頭,將它拉扯得更為堅挺後立刻按下開關,銀針從孔洞中彈射而出刺穿他的乳頭,打上一個小小的銀環。那點疼痛對他來說就像蚊子咬一樣。我用手指替代舌頭探入,讓他好好舔濕我的手指,低下頭親吻那滲出血珠的位置,忍不住好奇地以舌勾住銀環,聽見他想含住我手指卻又難忍住的小聲呻吟。
『這種有點痛的愛撫才會讓你興奮嗎?』我抽出手指,讓他好好說話。他卻因為我的話笑出來,『我沒想到你會想在我身上做這種記號,那個乳環是不是刻著你的名字?與其作這種我看不見的小事,不如讓我看你怎麼在我裡面做記號。快點進來,我硬到都痛了。』
我如他所願地扯下他褲子,用被他舔濕的手指探進他後面那個沒什麼使用的地方。一次就插進兩根手指果然太緊了點,但我一點也不想用凡士林,他咬著嘴唇,任由我用越來越乾澀的手指在裡面擴張。當我想插進第三隻手指的時候,他夾緊臀,不讓第三隻手指插入。
『你放輕鬆點,我的手指都要被你夾斷了。』
『直接進來就好,別再吊我胃口。』
我的陰莖早就硬到不行,連褲子都不想脫就只將它從內褲裡掏出,讓他將腿靠在我的大腿上呈V字型大張開,在我抽出手指的同時一鼓作氣挺腰插進去。
他發出一聲急促悶哼,大概是不適應被插入的痛楚,我也被他夾得很痛,連想抽出一點都沒辦法,只能扶著他的腰輕輕搖動幾下,等到他表情舒張開後不再那麼忍耐的樣子,才開始動作,一邊握住他那連我都差點無法一手掌握的陰莖上下摩擦,讓他用快感忘記後面不適應的痛楚。乳頭上的銀環隨著動作不停晃動,我忍不住低下頭將那顆嵌著乳環的乳頭含進嘴裡,儘管嘴裡的鐵鏽味讓我明白它那裡不能這麼做,也無法控制想要吸吮得更大力的念頭。
他果然是靠痛楚才能感到快樂的人啊。明明潤滑不夠、乳頭上還有著傷口,卻還能高潮,一次又一次將精液噴在他跟我的肚皮還有胸前。
我就著相連的姿勢,向前俯身解開他腕上的麻繩。
綁痕相當明顯,幸好他沒有要出門,否則肯定招來異樣眼光。就在我關心他手上的痕跡何時才能消除,他卻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主動跨騎到我身上,扭動著臀讓我在他體內又漸漸硬了起來。
我終究不是習慣掌握的人,他連騎著我都像在進入我。忍不住舔濕自己的手指插進後頭,想要開始抽插時卻被他發現,他拉著我的手重回上方握住他冒出透明濕液的前端,而後重重一坐將我的陰莖整根包覆在裡頭,我肯定抵到他的深處,否則他不會仰高下巴微張著嘴,發出有點痛苦又滿足的喟嘆。
我們一直做到兩個人噴出的精液都變得透明稀薄,甚至連射精都感到痛楚後,才疲倦地躺在床上互擁而眠。
我以為他在前陣子消失的時候就辭掉特技演員的工作,想先休息一陣子再去找新工作。
誰知道他又甩了那一身在家養出的慵懶,說接到新戲約過兩天就要去劇組報到。又要開始我們同住屋簷卻老是錯過彼此的日子。
若我說聽完這消息不感到失落絕對是假的。
我多希望他不要再做特技演員,哪怕去找個錢少但週休二日或固定輪休的工作都好。這樣就不會與他聚少離多,就不會害怕他哪天又突然不告而別、回來時身上多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傷痕,不用每次他出門就要去附近的小土地廟捻一炷香祈禱他此行平安。
但他下的決定,從來沒有我能干涉的餘地,所以當他開始吃藥時,我也只在旁邊看他吃而不發一語。
他倒在手心上的一顆顆白色圓形小藥丸,外觀我從未見過。問他是什麼藥,他只反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吃,也不回答我的話。
我推開他的手不想理他,回頭從廚房倒一杯開水要讓他和水吞藥,他早已將那些藥吞下去,看我拿著馬克杯朝他走近,一伸手接過水杯就朝我身上潑。這動作太過突然,我一時傻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他趁機把我拉到沙發上壓住,像隻興奮至極的大型犬在我身上又舔又咬,留下許多牙印瘀青。
狹窄的沙發實在不是什麼做愛的好選擇,躺在沙發裡,一腳踩著地,另一腳高高跨在椅背上讓我差點抽筋。他乾脆把我拉起來趴在椅背上,擺了一個翹高屁股跪著張開雙腿的姿勢,好讓他可以抱住我的腰就直接插進來。
他吃了藥之後特別興奮,完全控制不了力道,就像隻為了發洩性慾的禽獸,我抵在椅背的陰莖頂端摩擦得很難受,後面也因為他每次都要插到最底而有種快被捅穿的錯覺。雖然他也喜歡在做愛的時候看我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不曾像現在這樣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一個勁地蠻幹。我有點害怕這樣的他,突然發覺他吃的那些藥一定有古怪。我想逃,還是被他抓著頭髮扯回來壓在沙發上,直到他的陰莖在我體內不再勃起,他才喘著大氣倒在我身上。
等到他的呼吸平復後,我腰腹間跟沙發上的精液都已乾涸。
『和你做了那麼多次,就這次最爽。下次你也來吃看看,怎麼樣?』
他剛吃完藥恍惚的表情跟狂喜暴躁的情緒,傻子都知道那不是能隨便接觸的東西。我閉上眼假裝累得睡著,沒聽見他說的話。
我看著他的精神日漸萎靡,唯有吞完藥後等藥效發作才會恢復平日神采。而我在他身下難忍痛楚而哭到險些昏去的次數,跟他的服藥量一樣慢慢增加。
幸好他沒有吃藥的時候,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耐心,脾氣稱不上好,可至少沒像許多吸毒犯表現得喜怒無常,只是瞧著面色就比以前深沉,更加無法猜測他的想法。
那時候我是在等什麼,才遲遲沒有要他別再吃那些明知有害無益的藥丸?現在想起這件事我有點後悔,但為什麼不阻止他的原因我忘了。
那天晚上我接到他的電話,按下通話鍵,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
『喂喂──抵敵嗎?你哥現在在這裡吵著要找你,非要你過來帶他回家不可,所以我們只好用他電話打給你,不好意思這麼晚還吵醒你吶。對了對了,你應該是坐計程車來的對吧?那你就直接告訴司機我們在……』我抄下那個人說的地址,到樓下攔了輛計程車,把紙條給司機後便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他們似乎是在某個人家中舉辦派對,什麼樣的派對我不曉得,可不管如何,他對自己的東西向來有強烈佔有慾,不會任由別人拿他手機撥出我的號碼的。那個人說的沒錯,對方會打給我肯定出於他的指使。
我介意的是他次次喝得再醉也不曾叫我帶他回家,向來是隨便找個同行友人送他回來,或者讓人被塞進計程車裡送到家口,再或者夜不歸營對他對我都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為何今天突然就想回家了,還指定要我帶他回去?
我從掛掉電話後一直覺得左眼皮在跳,摸摸眼皮又根本沒動,安慰自己是太神經質了點。
到了對方報的那個地址,原來是棟近郊的獨棟透天厝,即使門窗緊閉,自裡頭傳出的音樂聲不難想像裡頭有多吵雜。
我讓司機在門口等著,自己下車去按門鈴。按了好幾下,才有聲音從旁邊對講機傳出,因為實在太吵,我們一來一往的問答幾乎是用大吼的方式,最後那個人從門縫裡確認我不是什麼奇怪的人才放我進來。
我照著那個人的指示,繞過燈光昏暗煙霧瀰漫的客廳,找到旁邊的樓梯。二樓有三個房間,對方說他在走廊最底的那間。
第一間的房門緊閉,第二間沒關好,自門縫裡傳來女人的呻吟聲混著肉體的撞擊聲,第三間的門同樣未關,輕輕一推就開,燈根本沒關,十幾具衣衫凌亂與幾乎半裸的人體橫陳,他們根本不關心是誰進來,淫亂的場面像是拍雜交片的現場。房間並不大,我一眼就看見他躺在沙發上,一個女人跪坐著正在為他口交。
我抓著衣服,覺得自己好像就要喘不過氣,轉身將門帶上,握著門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又打開門。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跟那女人已經完事,我走過去將那女人拉開,那女的一點也不生氣,還摸了我屁股一把,吃吃笑著:『唉呀你弟弟長得真可愛,要不讓他跟我來一回你們再回去算了。』
我那時才將他褲子拉鍊拉上,準備要將他襯衫釦子扣好,卻沒想到他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迫使我不得不低頭,帶著酒氣的舌頭直探入我嘴裡。我們分開時,他特意睨了那女人一眼,就像他挑釁那些我們在街上遇見的目光不善的人。
我扶著他要離開房間時,那女人還坐在原地,笑著與我們揮手。
我很懷疑他到底認不認得出是我,沿路他走得搖搖晃晃且神色恍惚,就算現在拉著他的人不是我,隨便來個人都能將他帶走。
好不容易要把他帶離那間房子,我還是聽見後面有人紛紛叫著他的名字叫他回去一塊玩。我將他又拖又拉地塞進計程車裡,立刻關門,要計程車司機能開多快是多快。
他不曉得是清醒了些還是根本沒醒,也不管前頭還有司機,就伸手隔著我褲子胡亂搓揉一通。我抓住他的手,他卻還不死心地低頭舔舐我的手指,吸吮聲讓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我們在做什麼,我立刻將他壓到我腿上躺好,對司機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這傢伙酒品不太好、如果弄髒車子我會付清潔費的。司機露出了然的眼神,卻沒看見我在底下捂著他嘴巴不讓他舔我褲子的動作。
一進玄關我就鬆手,讓他整個人跌到地上。
他在那棟房子裡做的事,在計程車上做的事,沒有一樣不讓我覺得噁心,將他帶回家已經是我最大極限。我站在一旁冷眼看他揉著後腦杓,半趴在地,還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似乎想看清楚自己在哪,我蹲下來,對上他的眼。
『你知道你回家了嗎?』
他嗯了一聲。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又嗯了一聲。
『你知道你是我的嗎?』
他笑出來,想伸手撫上我的臉頰,但被我向後閃過。那一瞬間,我第一次看見他流露出名為哀傷的神情。
『可是囝囝你看看你,我是你的與不是你的有什麼差別。』
當他叫出那個我很久沒聽過的小名時,我才發覺他根本沒醉,一直清醒著,所有他表現出來的都只是借酒裝瘋。
你看,就連在那時候我都毫無把握,他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說而我可以想像得見的。答案是沒有,我們之間有勝算的從來是他。
他那句話像是導火線,啪嚓一聲燒斷了我長久以來的忍耐線。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高興!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就連你在外頭跟多少人上過床回來不帶套跟我做,我都沒說話,也沒叫你去做過篩檢。從以前到現在,你要做什麼我有阻止過你嗎?沒有,我怎麼敢。但你拿命去外面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多害怕你手機打來時不是你的聲音?不,你沒想過,所以你樂意開心讓我吊著心在半夜搭計程車去找你,就為了看你跟女人亂搞。那句話你不覺得應該要由我說才對嗎?你是我的與不是我的有什麼差別?在別人眼裡我就是個男人,是你血緣與名義上的弟弟,我一輩子都是,不能像那些女人被你搞大肚子後指不定就能跟你結婚生下你的孩子,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你是她的!』
就只有我什麼都不是啊──我跨騎在他身上,揪著他的領子朝他怒吼,而以哭喊出最後那句話告終。
眼淚刺得我眼睛好痛,胡亂用手背揉眼睛卻越揉越難受,即使痛,這些積壓在我體內不知過了多久的淚水,像兩道直衝而下的瀑布完全停不下來。直到我哭到抓著自己胸口又覺得就要喘不過氣,他一拉就將我按在他胸前,手圈著我的腰,將我緊緊抱住,力道大得簡直像要把我勒死在他懷裡,連呼吸都顯得困難,但那種哭到喘不過氣的感覺卻奇異地消失。
『你以前也這麼愛哭,每次哭到氣喘發作讓我這樣抱你才肯停,結果他們都以為是我害的,好幾次想不顧爺爺的遺囑把我過繼給大姑姑。你也是拉著他們的手大吵大鬧,說我是你的,誰都不能把我帶走。』
他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
『你應該忘記了吧……那時候你還那麼小,而我又從爺爺家回到家沒多久,誰也沒想到你會這麼黏我,結果會記事之後就忘了。我能怪你什麼呢,你只是不相信我,其他一點錯也沒有。』
但是這種不開心的事不要記得也罷啊。他抱起我,手臂托在我屁股下撐著,即使我將他抱得死緊他也走得輕鬆自在。因為哭得太累,被他放在床上後就升起睡意,他拿了一杯水慢慢坐在床邊,要我連同他手上的藥丸配水和下。
『我是你的啊。如果你擔心的話,就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哪都不去,哪都走不了。你說好不好?』
深藍色的壁面漸漸淡成刺目的白,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分離又疊合,即使他人就躺在我懷中,我也覺得他離我好遠,遠到我必須伸長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才不讓他離我遠去。他露出迷醉的笑容,我知道他也喜歡這樣。
『好。』
待我醒來,他還睜著眼。
他說我記性差,但這次我可記得一清二楚,我答應他不再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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